我不厭倦臉書,我厭倦的是社交媒體
不知道是最近吹什麼風,是因為Suckerberg 最近劍橋分析事件出問題,還是因為大家對Facebook 朝令夕改的計算法又再次覺得有哪裡不妥當了,最近有好多人在講要離開Facebook。
我早前已經寫過,大部分人離開Facebook,其實不是因為Facebook 有計算法;劍橋分析的私隱問題,也充其量只是觸發點——論私隱,其實任何現代科技大公司都會收集用家私隱(Pokemon Go 就是個這樣的例子),差在你不知道這些公司會怎麼利用你的個人數據、與及你會否意識到他們收集了數據。大部分人離開facebook,只是因為「大家只是厭惡毫無理由的玩輸了」。
當然,我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好似都與Facebook 有十冤九仇,好似Facebook 前世得罪所有人十八代祖宗,Suckerberg 可以落地獄皇天擊殺一樣。無論如何,這幾日的情況是,大家彷彿就情侶分手——一旦分手了以後,不僅要在別的平台裡唱衰Facebook,還要繼續吹奏Facebook 快死了。
坦白講,這種論調就等於吹奏Apple 會瓜,或者好似大紀元會持續吹奏天滅中共、出年後年大後年中共就會滅亡一樣,其實是件好無稽的事情——Apple 目前依然賺到錢。中共的政權尚算牢固。也沒幾多證據顯示Facebook 會因為劍橋分析這件事,再也無法盈利。
而,坦白講,我其實並不是太厭惡Facebook。當然,Facebook 寫長文無人睇;當然,Facebook 經常令我寫完的內容無辦法接觸到讀者。但仔細想想就不難發覺,就算是在Instagram 也好、twitter 也好,類似的事情只是重複又重複的重演。而某些平台甚至禁止了用家寫長文——例如限制字數的Plurk、微博等等;就算是在Medium,洋洋灑灑寫一篇一萬字的大型理論,也不見得有人會有耐心讀完。
換個講法,以上會遭遇的這兩個問題,就算走到其他平台都好,其實或多或少仍會有影響——尤其是長文無人睇、字無人想睇,這些根本就是世界定律。
而這些都不是我厭惡社交媒體平台的理由。真要說的話,上面所寫的這些理由,所指向的是「網路文化」這件事。
我厭惡社交媒體的理由很純粹:因為我喜歡寫作,但我厭惡沒有意義而且過剩的人際關係。
我到底有多厭惡人際關係?我覺得有這些例子:
- 兩三年前在家裡寫作的時候,我會故意不接電話
- 中學時期,曾經有老師想要約我補課。我不厭倦補課,但我厭倦有人打電話問我,所以我在那時候將電話關掉然後強逼對方用短訊。
- 出門的時候我會關掉電話。最極端的例子是,我曾經試過有一段時間不帶手提電話出門,就拿本書或者帶MP3(當時用NDS 做MP3),因為我甚少會打電話或者聯絡其他人。
不帶電話出門有個好處:一切都要事先準備。若要約人,我一般會事先說好約哪裡吃什麼去什麼地方;若要去陌生的地方,我要找地圖(沒有Google Map,只好事前找地圖);若大家見面了,不帶電話能比較集中於對方和約見這件事。
- 我基本上不用任何通訊軟件。一來,沒多少人會找我(因為生活裡沒有太多人際關係);二來,找我的人自然會知道怎麼用Facebook Message 我或者Text Message 找我;三來,這類閒聊軟件其實很耗費時間,可能輕輕鬆鬆可以躺在那裡聊一兩個小時而什麼都沒做。
最後,我最厭惡的是 Whatsapp 或者任何通訊軟件響鬧、通知的功能。「通知」本應該是為了令人可以減少檢查電話,可以在不用拿起電話的情況下仍通知用家;如今大部分人用起來卻是基本上相反,因為響鬧功能其實即是電話鈴聲的一種變奏。 - 我已經很少上Facebook 或者用社交媒體,因為時間有限,而且讀到的大部分都是些朋友之間的瑣事;真的要讀,一般都只是用來讀資料、文章、朋友傳來的事情,或者看看朋友最近在幹啥、生活發生什麼趣事,但這種是非常有限的。
我仍會用社交媒體,但我大多數都只是用來鋪陳和累積資料,用來整理平常寫作用的情報和與好友討論動漫畫資料。相比起好多人接近砰砰一響的分手,我還是喜歡用T.S. Eliot 的詩來形容我自己(若有可能)的離別:
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
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
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
Not with a bang but a whimper.
“The Hollow Men”/T.S.Eliot
「 世界如此終結/不是砰地一聲而是輕啜了一下。」——這種核子武器前的想像,或者意外地有趣。